37、他的诉求(三合一)_他只是真情实感磕CP[娱乐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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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他的诉求(三合一)

  陈山永远记得那天,那天下了一场雪,警笛和救护车同时在楼下长鸣,然后楼下就出事了。

  那天是唐海继父升教导主任的日子,特意在家宴客,陈山的父亲陈之远也去了,饭吃完宾客散去,唐海继父留了陈之远打牌,中间去厨房拿水果的功夫。

  唐海突然拿刀冲出来一刀直接刺向男人下体,尖叫声,嘶吼声和碎瓷片落地的声音混杂在一起。

  厨房客厅前的一个花瓶被碰倒在地,那是妈妈和男人结婚时候买的,上面还有一对白底五彩鸳鸯的喜庆图案,现在那对喜庆的鸳鸯都碎在地上,滴着那个男人的血液。

  第一个看到的人是楼上的陈之远,小唐海手里拿着刀站在地上,男人的血迸溅在他脸上,沿着鼻梁低落下来,眼睛里是燃烧的仇恨,伴随着一种孤绝,陈之远想,这十几岁的孩子经历了什么才会有这样的眼神。

  男人捂着下体在地上挣扎嚎叫,血流了一地,小唐海好像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脸色苍白,带着些后怕,但是他却咬紧后槽牙,恨恨地“呸”了地上男人一下。

  陈之远拦住他,下意识夺过他的刀,小唐海很抗拒成年男人的接近,挣扎里划伤了陈之远的手,陈之远却颤着声音喊他“孩子,孩子”

  小唐海身上是一件白色的羽绒服,是妈妈罗海兰买给他的新衣服,让他过年穿,现在衣服上也溅着血,像雪中红梅的画,小唐海迷迷糊糊间想很好,这衣服算是废了。

  后来警笛响了,救护车拉走了地上的继父,警车拉走了坐在角落麻木的唐海,拉走他的是一个女警,女警考虑到他还是一个未成年,是捂着他的眼睛拉着他往外走的,不想让他再看地上一片鲜红的狼藉。

  外面是熙熙攘攘的热闹的声音,围观的人群里他听见了自己的名字,他们都在讨论他。

  唐海感觉到鼻尖上落了什么冰冷的触感,透过女警手指的缝隙,他看见警车停在渐渐发白的大地上。啊,下雪了,他想,可惜,我再也不能穿身上这件白色的羽绒服了。

  从此,唐海关于冬天的记忆就是渐渐发白的雪地里的警车,和他那件沾了血不能再穿的白色羽绒服。

  陈山那天没去围观,妈妈把他关在家里不许出去看热闹,陈山站在阳台上隐隐约约地听到楼下围观的人说“流了一地的血,救护车的担架上也在滴血。”

  他父亲这时候突然回来了,手被简单包扎了一圈,问他之前在唐海家写作业看到的场景。

  陈山于是说,唐海继父一直在唐海家里招待他,给他拿吃的拿喝的,但是他不喜欢男人的眼神,最后一次去唐海继父想要摸自己的头,被唐海扯开了,唐海不喜欢他继父碰自己。

  陈之远听到儿子的话,有了一种猜想,他看着儿子迷惘的神情,心里又多了一种侥幸,他儿子没有经历唐海可能遭遇的一切,这时候陈山突然说“唐海家里人可能打他,我以前看到过唐海哥哥身上有红痕和青斑。”

  陈之远脸色沉重了片刻,他问儿子唐海继父有没有对他做过不舒服的事情,陈山摇了摇头,说没有,自己只是不喜欢男人的眼神。

  陈之远一把抱住自己的儿子,幸好幸好,他确定了,唐海的继父十有八九是一个畜生,他想起站在血泊里一脸决绝的唐海,心里觉得莫名的心疼,这么聪明明亮的少年,为什么会遇到这样的事情。

  那个孤僻的小天才就生活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可是自己什么都没发现,陈之远心里突然心里做了一个违反他信仰的决定,他要想办法救下那个少年。

  后来,事情棘手了,唐海的继父因为失血过多死掉了,蓄意伤人成了蓄意杀人。

  但是陈山的父亲特意找人帮助唐海打了官司,并且帮他做了伪证,表示唐海是正当防卫。

  根据新的证据展开,唐海的继父确实是一个炼铜癖,他的密码箱里全是小男孩的私密照,包括唐海的。唐海的妈妈罗海兰听到这个一脸不可置信,她一边嚎啕大哭一边骂“畜生我的儿子啊”

  看客们都可怜这个女人,再嫁的丈夫是畜生,天才儿子摊上这种事情。

  小唐海只冷冷看着自己的生身母亲,罗海兰走到他面前抓住他的手,颤颤巍巍地说“小海,妈妈不知道,真的不知道,你怎么”

  唐海懒得戳破她,他心里对她的恨不亚于继父。

  最后,在陈之远的争取下,唐海因为防卫过当进了少管所服务教育两年。

  陈之远的葬礼上,唐海留下来吃饭了,葬礼上的众人表情都不见悲伤,在酒桌上互相拉着家常,聊着最近的见闻,唐海和桌上的人都不认识,于是只默默喝酒吃菜。

  死掉的人已经死掉,活下来的人还有活着的事。

  他给自己抿了两口酒入喉,旁边的大爷看他虽然沉默却长得俊朗,问他“小伙子你也是这家亲戚吗”

  “不是,陈之远律师帮助过我,我来送他最后一程。”

  大爷这么一听,也急忙说“我也是陈律师帮助过的人,陈律师这么好的人,怎么会得癌症没了呢,好人不长命啊。”

  唐海冷淡地敷衍地回了两声,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擅长应对这种场面。

  大爷的话题从陈之远律师身上终于拐回了唐海身上,“小伙子,你长得这么俊俏,成家了吗”

  唐海不自在地眨了眨眼睛,回了一声“没有”,然后大爷的催婚和介绍话题没完没了地来了,从来没被长辈催婚的唐海心里有些烦躁,他起身,和大爷说“我头有些晕,先出去一趟。”

  在人声嘈杂的宴席里,他独身一人走过烟火气息,出了门,屋外月色很好,温柔地洒在酒店门口的庭院里,唐海看了看月亮,侧脸寂寥。

  唐海蹲在马路牙子上,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熟稔地叼在嘴里,一只手挡住风,一只手给自己点烟,微微吸了一口,烟从鼻息里漫出来,尼古丁的气息让他想到陈山的父亲陈之远是因为肝癌去世的。

  扮演唐海的翁道衡以唐海落寞地神情坐在马路牙子上抽烟,监视器里是他的面部特写,沉思的神情里带了几分孤寂,有张力的漂亮五官上镜最适合讲故事,一个眼神就能让人衍生联系到唐海的过去、现在和未来。

  b线的唐海身上带了几分神性的寂寥和破碎的美感,碎发微微扫在脸颊上,唐海身上那种颓废那种慵懒,让人心醉。

  翁道衡的演技出神入化就出神入化在,同样的一个人一张脸,他能通过最细微的细节和微表情,展现本质的气质不同。

  梁羽拿起对讲机开始呼喊“好,这里陈山该出场了。”

  于是任野也从酒店的景里走出来,陈山当然是追随着唐海出来的。

  唐海烟吸到一半,眼前多了半截腿,从那双大长腿往上看,陈山眉眼带笑地背着月光看他,唐海不喜欢被人俯视,于是只对视了一眼,又垂下目光,没搭理陈山。

  陈山却搞得和他很熟稔似的,喊了一声“哥哥。”

  翁道衡被喊得睫毛一颤,气息一停,不为什么,陈山喊唐海“哥哥”,直接让他出戏到了当初任野喊他“师哥”。任野喊他“哥哥”的神情不是陈山的神情,还是任野他自己。

  这里就被梁羽叫停了一下,因为任野的“哥哥”太过纯良,他对任野说“你为什么喊他哥哥”

  任野愣了一下,说“因为陈山想套近乎,显得和唐海关系更亲近一点。”

  梁羽又问他“他为什么要和唐海套近乎啊”

  任野是个老实人,说“陈山小时候就是这么叫的啊,套近乎就能唐海对他好一点。”

  梁羽吐了一口气,他直接让任野打住,恨铁不成钢地说“任野啊任野,你现在不是阿山,你是陈山,唐海一出现,你的诉求和意图和阿山不一样,你告诉我,现在阶段的陈山的诉求是什么”

  任野想了想,老老实实回答道“我现在的诉求就是想睡他。”

  翁道衡被这直白的诉求给逗笑了,轻笑了一声,任野看了看翁道衡,翁道衡一脸戏谑,任野面色有些不平静地瞟了他几眼,然后继续看梁羽。

  梁羽打了个响指,说“对了”

  “都成年人了,出来喊哥哥是为了回忆童年吗,不就是现在阶段的陈山上来就馋人家身子吗,陈山就是想睡人家,才喊哥哥拉关系搞暧昧,你眼神要多几分侵略性和轻佻的感觉,你现在的心态就是来了个天菜,想睡,懂”

  任野点了点头,这讲得太直白了,他又在脑子里预演陈山玩世不恭带着几分侵略气息的形象,尽量找了找陈山的感觉和状态。

  戏份继续。

  唐海坐在马路牙子上抽烟,陈山出现了,唐海没有搭理他,陈山却自顾自地坐在他旁边,目光扫了扫唐海,即使眉眼含笑,笑起来一脸善良的样子,他的眼神也是带着侵略欲的,像钩子似的在勾人。

  他微微笑了一下,喊了唐海一声“哥哥。”

  唐海微微眯起眼睛,觉得拳头硬了,陈之远的儿子一点也不上路子,带着一股莫名的骚气。

  他当做没听见,陈山却不尴尬,他自顾自地说“唐海哥哥,好久没见了。”

  唐海“嗯”了一声,带了三分嫌弃地回应他。

  陈山手摊开,自来熟地说“哥哥,你还有多的烟吗,给我来一支吧。”

  唐海被陈山的几声“哥哥”喊得肉麻,烦躁地吐了一口烟圈,半倾着身子,眉眼在月色里染上一层凶意,他说“你再胡咧咧一句哥哥,我直接把你门牙卸下放你爸遗照前。”

  陈山并不怕他,他笑了起来,这笑在唐海眼里非常的欠揍,他说“可是我小时候不是这么叫你的吗”

  “算了,你也不记得我了,哪里还记得我叫你什么呢。唐海,给我一根烟吧。”

  唐海从兜里掏出烟盒让他自己拿,陈山从里面抽出一根烟,含在嘴里,唐海打算掏打火机,陈山却含着烟混沌地说“不用了。”

  在唐海的晃神里,陈山的手撑在他身后,靠得很近,他侧过脸,倾过身子,神情冷淡,可眼底却有火焰。

  唐海恍惚间,自己的烟嘴被轻轻碰了一下,含着烟头的嘴唇都似乎感受到了那种间接的触碰。

  饰演陈山的任野甚至故意伸舌头顶了顶嘴里的烟,戏里的翁道衡也有些微妙感觉到嘴唇麻了似的,他失神地看着近在眼前的任野的脸。

  任野低着眉睫,专注地用他的烟嘴点燃了自己的烟,他脸上是专注的神情,点烟弄得跟接吻一样暧昧,然后他饰演的陈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似的,微微离开了。

  他的眼神跟羽毛似的在翁道衡身上扫了扫,带着试探的侵略性,动作不出格,可眼底反应的情愫却仿佛不能过审。

  翁道衡也没有想到任野饰演的陈山这么会,他在戏里差点有被任野的眼神给撩到,嘴里的烟差点都含不稳。

  而任野的陈山好像只是真的来借火一样,他吸了一口烟,慵懒惬意地吐出烟圈,微微昂着头,即使唐海又被肉麻到,却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个性感又俊美的男人,身上散发着撩人的荷尔蒙。

  唐海只是因为陈山的轻佻有些反感,对于陈山本人却没有那么反感,他一面想打人,一面又有些失神。

  陈山却恢复了平静,他问唐海“这么些年,你都在干什么”

  唐海却反问他“你呢”葬礼上的酒精让他丧失了一些防备。

  陈山说“投行上班。”

  唐海无所谓地笑了笑,说“社会精英啊你。”

  “师哥,你呢你这些年在干嘛”任野用陈山的的探究神情问他。

  翁道衡发现他喊错了台词,愣住了,任野在这个情境里还没发现自己的失误,等到翁道衡一脸奇怪地看他,他才发现自己刚刚下意识就喊了“师哥”。

  梁羽也叫了停,任野有些气闷,他刚刚就直接叫秃噜嘴了,把唐海当成翁道衡叫了一声。

  他闷闷不乐地对翁道衡和梁羽道歉“对不起,我叫错人了。”

  他不这样道歉翁道衡还不至于多想,他一这样,翁道衡又开始怀疑任野喜欢自己了。

  全中国的电影学院那么多,他翁道衡同学校同系毕业的后辈那么多,也不是没合作过,最多喊自己“前辈”,直接喊“师哥”的还真的只有任野。

  梁羽刚刚给任野讲陈山叫“哥哥”的动机分析的话还在耳傍响起,叫哥哥的诉求是因为陈山想睡唐海。

  那他以前明明和任野不熟,他喊自己“师哥”,举一反三一下,是不是也可以归结于任野想睡自己。

  翁道衡这么一想,整个人自己都麻了,他没工夫多想,先把手上这条演完。

  陈山问“哥,你呢你这些年在干嘛”

  翁道衡饰演的唐海不太想透露自己具体的来头,自嘲地笑了一声,说“收保护费,混混。”

  他干的事性质其实也差不多算这个了,只是地位更高一点而已。

  陈山笑着摇头,说“不像。”

  月光透过酒店门口的松林斜散着打落在唐海和陈山的身上,唐海溺在月光里嘴角噙着一根烟云雾烟绕,苍白的脸上被月光镀上了月色的光辉,陈山转眼看他,看他清丽却凌厉的侧脸,觉得此时的唐海不像是溺在月色里,反倒像溺在水里。

  唐海感觉到了陈山似有似无的目光扫射,有点心烦意乱。

  他从小到大因为出色的长相,自然对别人喜欢的目光很有敏感性。

  陈山心里打的什么主意,唐海并非一无所知,但是他没那么烦了,因为这个躲开另找个地方抽烟太矫情了,于是唐海干脆坐在这想看看陈山要看他多久。

  陈山微微笑了一下,眼睛亮亮的,和唐海说“你不喜欢我跟从前一样管你叫哥哥,那我管你叫哥吧。”

  唐海没理他,陈山于是喊了一声“哥。”

  唐海起身,将烟掐灭扔进旁边的垃圾桶里,打算起身离开,陈山却在他身后说“今晚月色真美啊,哥。”

  唐海抬头看了看月亮,然后回头出于礼貌地跟陈山说“谢谢招待,我走了,我已经来送过陈叔叔了。”

  陈山听他说起自己的父亲,眉眼黯淡了几分,他突然说“你这些年过得好吗我爸爸死前还记得你呢,他希望你过得好好的。”

  唐海怔了一下,挤着眼睛无所谓地笑了一下,说“难为你父亲还记得我,可我可能让他失望了。”

  陈山已经不再逗弄这位童年的哥哥了,他一本正经地跟唐海说“你从少管所出来之后,我爸就再也联系不到你了,你妈妈也搬走了,我爸他是真的希望你能好好生活下去的。”

  唐海愣住,他微微笑了起来,然后笑声慢慢变大,他一边笑一边觉得讽刺,从来没有人期待过他,在他最难的时候没有,等他自我放弃了,那个期待他好的人却已经死了。

  翁道衡怀疑任野喜欢他,但他没有证据。

  演孤独的唐海a线的时候,看见任野心脏狂跳,可以被认为是剧本给的吊桥效应,可以认为他喜欢阿山移情给任野了,可是b线的陈山顶着任野的脸撩他,为什么他也会怦然心动呢

  陈山对唐海的诉求是想睡,任野对他的诉求是什么,本来“师哥”是很正常的称呼,因为片场梁羽的一说,翁道衡已经开始觉得这个称呼不对劲了。

  也许,不对劲的不是称呼,而是人。

  任野确实有把“师哥”这种普普通通的称呼叫成限定的本事。

  翁道衡觉得自己不对劲,也觉得任野不对劲。

  于是大晚上的翁道衡忍不住戳任野。

  你当初为什么叫我师哥

  任野那边愣了片刻,发来一个问号,好像不太懂翁道衡的逻辑。

  于是翁道衡继续发消息。

  你当时怎么想得到师哥这个称呼的

  任野那边愣了片刻,然后回他。

  你不让我喊老师,我就下意识想叫你师哥了,至少显得尊敬一点。

  你不想让我喊你师哥了吗

  翁道衡沉思了片刻,微微皱起眉头,想了片刻,终于开始问任野他关心的一个问题。

  你对我的诉求是什么

  那头的任野收到这个消息,感觉眼皮被烫到了一样,他突然想直接摊牌了,说,翁道衡我就是喜欢你。

  可是,他不能说,说了或许朋友做不成,翁道衡这种适合温水煮青蛙,不适合直接a上去,因为他喜欢翁道衡,所以他了解翁道衡,他多么残忍和封闭,猝然的靠近只会惊吓住他。

  任野又想起那天晚上他在角落里,趁着酒意亲了翁道衡,结果翁道衡又不记得了,他们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相处拍戏,在戏里诉说角色的爱意接吻拥抱。

  最后任野是这样回他的。

  我对你没有诉求。

  我希望你开心。

  短短的两行字出现在翁道衡眼前,翁道衡瞬间有点呼吸不通畅了,他的心被这两行字狠狠地攥住了,心脏猛烈跳动,在黑暗的房间里泄露主人的情绪。

  翁道衡最后熄灭手机屏,在黑暗里用被子盖住头,他不得不承认,任野在他这里不一样。

  也许很久以前就是不一样的,不然没道理他们这么多c他只磕得下野道,没道理任野三年未联系他耿耿于怀,没道理他小号去评论任野的演技,他说不上来自己对任野的感觉。

  但是翁道衡知道自己对任野不一样,任野对他是有吸引力的。

  那么任野喜欢他吗

  翁道衡翻了一个身,他又没有那么肯定了,任野没有说过喜欢他。

  虽然他们有过那么多交集,有过那么多暧昧的细节,可是这能证明任野喜欢他吗

  不能。

  毕竟他们拍的戏性质就是一部释放情绪的戏,任野对他,何尝没有移情或许等戏拍完了,任野那种移情的感觉也许也消退了。

  他想通自己可能对任野不一样之后,翁道衡反而不敢随随便便怀疑任野喜欢他了,多年看同人文的经验,有那种主角觉得对方喜欢自己,结果自己把自己扳弯了,自己一个人完成了自我攻略,他翁道衡不能做这种人。

  他在黑暗里又拿出手机登上自己的小号,发现a在他眼皮子底下发了一个“人间清醒客”的动态。

  翁道衡又忍不住给a发红包了。

  a已经很习惯性地收了夜晚聊天的五毛钱,毕竟一回生二回熟的。

  巴黎在逃圣母你和你上次强吻的那个暗恋对象在一起了吗

  a没。

  巴黎在逃圣母都捅破窗户纸了,还没在一起

  巴黎在逃圣母你不会被骗心骗身骗钱了吧

  结合a的新动态,翁道衡不禁又脑补了一个无知女大学生被渣男骗的庸俗故事。

  隔着屏幕翁道衡都能感觉到a的无语,她发来了一个表情扭曲成螺旋状的熊猫头。

  a话都给你说完了,笋全给你夺完了。

  a他不是渣男我再强调一遍

  巴黎在逃圣母那你大半夜的清醒啥啊清醒,你现在跟你强吻对象什么进度

  a在那边措辞措了半天。

  a他不记得了好像。

  翁道衡无语了,这还能不记得

  巴黎在逃圣母

  巴黎在逃圣母你不觉得你加上这种描述更显得他渣男了吗

  巴黎在逃圣母还显得你恋爱脑,姐妹,你对他滤镜多厚啊我的天

  于是a气急败坏地发来了十几个狡辩讽刺的表情包。

  翁道衡一边接收消息,一边默默收藏a的表情包,不得不说,a的表情包还挺别致。

  你的表情包fe,下一秒e。

  a他不是渣男反正哎,不知道怎么和你说,烦死了。

  巴黎在逃圣母就是说你们毫无进展现在

  a也不是就气氛比以前稍微暧昧了那么一点我觉得,感觉他比以前在意我了。

  翁道衡心里又懂了,他悟了。

  巴黎在逃圣母我就说不可能不记得这孙子跟你装蒜呢他肯定记得你亲过他他在钓你,你看,你这不又陷进去了

  巴黎在逃圣母啧,上头了又,是不是

  那边用小号的任野已经白眼翻上天,这什么人啊,大半夜的,跟这人聊天简直找气受,不过他心里也有了一丝怀疑,师哥或许记得,只是给自己台阶下,装不记得了。

  毕竟翁道衡在感情上就是个封闭的,你不戳他一下,他永远反应不过来,再说,那个亲吻实在不算什么,毕竟戏里演唐海和阿山的时候,他们又亲又抱的,各种告白。

  演这部戏的唯一好处就是翁道衡因为戏里的亲密熟悉了他的身体,所以戏外也不怎么排斥他的靠近。

  a你也别盯着我一个人薅啊,你呢,小宝贝

  a你不是有个什么一起工作的什么后辈,还做春梦梦到人家,我聊天截图还在呢

  巴黎在逃圣母开始装死了,装了一半又被a的表情包给气出来了。

  巴黎在逃圣母没啥进展啊,就暧昧着呗,能有什么进展

  a那个后辈到底喜欢不喜欢你

  巴黎在逃圣母十有七八吧,我也不知道。

  a那你呢你对人家什么感觉

  巴黎在逃圣母就不排斥吧,他人还行,挺好的,反正我也没搞明白其实,不能细想,想得自己走心了,人家没走心,不就完蛋了吗

  a你这人真好笑,感情本来就是不能控制的,我怎么感觉你还计较感情投入的得失啊,随心走,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没有中间状态。

  翁道衡看着a的文字愣住了。

  a喜欢一个人能有回应的本来就很少,十赌九输,赌得就是一厢情愿。

  a而且你们看着不像一厢情愿啊,两情相悦你矫情个啥。

  翁道衡勾了勾嘴唇,又想皮一下了。

  巴黎在逃圣母你又懂了你怎么不去民政局上班呢这么懂

  巴黎在逃圣母:民政局没你我这辈子不结婚了。

  然后a开始给他出谋划策。

  a你不就是担心自己自作多情,然后一场空呗,你先确认人家喜欢不喜欢你。

  巴黎在逃圣母怎么做

  屏幕前的翁道衡坐直了身体,他怎么就没想到呢。

  巴黎在逃圣母可算问到了点子上,任野他知道个屁,他也不知道,但是没关系,他有百度。

  百度怎么知道对方喜欢不喜欢你

  热心网友最高赞回答靠心里那点b数。

  任野沉默了,最后他也没照搬网上教程,他怕他敢教,对面真的敢用。他发了一些所谓的细节辨别方法给巴黎在逃圣母,最后补充上关键一句。

  a一个人喜不喜欢你你肯定能感觉到,他的眼神会出卖爱意。

  最后合上手机,翁道衡在记忆里找寻任野看他的眼神,专注,直白,纯情。

  十之七八的可能性瞬间又有了十之八九。

  唐海又开始做噩梦了。

  梦里男人将他的双手拎起,将他粗暴地扔在沙发上,唐海记得那个沙发的模样,是老式的皮沙发,由于年代悠久败坏的表皮露出了发黄的海绵垫子。

  他动不了,屋子里黑漆漆的,他看见男人贪婪的眼神,喉咙里有些发腻,生理性的恶心让他恐惧里带了一些蔑视,男人开始抽自己的皮带,然后粗暴地拉他拉链。

  绝望,像蛇一样滑腻腻地从他脚尖往心口爬,还吐着蛇信子张扬,伴着冰凉但恶心的触感。

  他在梦里发出一声嘶吼,手里多了一把刀,他举起刀尖不要命地往男人皮肉里捅,血滴在眼睫上,眼前一片鲜红,脸上一片滚热的带着腥气的湿润,是男人的血。

  刀被他用得卷刃了,然后他发现自己又回到了自己那个带着推拉门的房间,房间缝隙里有一只眼睛,妈妈透过缝隙捂着嘴看他。

  他流着眼泪,心都碎了,和缝隙里的眼睛对视。

  妈妈,原来你知道,你为什么不救我

  后来法庭上罗海兰对继父的恶行演的跟才知道似的,又哭又闹,恨不得要再去杀那个畜生一遍,唐海冷眼看着那个激动的母亲,心里想,骗子。

  我跟你求过救,我为了你没有反抗。

  你不是听不懂我的求救,你只是装睡叫不醒。

  母亲的背叛给他的伤害大于继父的罪行,他憎恶这个世界,他们都想得到他,却没有人爱他。

  毁灭毁灭毁灭他在梦里一遍又一遍地杀害自己的继父。

  以唐海的智商,他当然有那种悄不声息让男人死的方法,并且让自己成功地摘出去,有条件的话,还能顺利嫁祸给自己的母亲。

  但是他已经因为母亲的背叛自我放弃了,于是他选择了最惨烈最玉石俱焚的一种方法去报复去自我毁灭。

  那天他捅了男人几刀,然后就把刀尖抵着自己的喉间想要自我了结。

  那个楼上多管闲事的律师站在眼前抢走了他的刀,他颤着声音对他说“孩子孩子你不要这样”

  他的刀在挣扎间划伤了陈之远,陈之远却不怕疼地攥住刀尖,他说“孩子别怕别做傻事”

  小唐海仰头看着这个成年男人,突然觉得好疼啊,于是眼睛开始不受控制地流眼泪,他在陈之远眼前哭得泣不成声,他突然想,陈之远如果是自己父亲就好了。

  后来,那个律师违背了自己的信仰为他做了伪证,他把他的蓄意杀人变成了防卫过当。

  进了少管所的小唐海头发被剪短,成了寸头,可是气质和里面那些不良少年完全不同,孤僻冷静。

  罗海兰来看过他几次,最后一次,他问罗海兰“妈妈,你为什么不救我”

  罗海兰怔住了,她突然歇斯底里地朝他大喊大叫,她说“你这个坏孩子你撒谎你为什么要这样折磨妈妈”

  罗海兰指着一脸冷漠的唐海说“你就是你就是想让我死你就是想让我下半辈子都不好过你在报复我改嫁你这个坏孩子”

  小唐海心里自嘲地冷笑了一声,心彻底长满了荆棘,我是坏孩子,那你就是坏女人坏妈妈,你为什么不愿意救我,为什么看见了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为什么纵容那个畜生作恶。

  我算什么唐海心里想。

  没有人爱我,从来都没有。

  唐海猝然从梦里惊醒,从床上弹起来,他看了看表,他摸了摸脸,脸上一片冰凉,参加了陈叔叔的葬礼,那些他以为早就忘怀的往事又在提醒着他的过去。

  他稍微观察了房间,这是一个陌生的房间,北欧系性冷淡的装修风格,屋顶也是有设计感的斜坡设计,一整面的高墙图书架,上面都是各种专业书。

  桌上是一张合照,是陈之远抱着一个男孩站在风景区微笑的照片,那个男孩就是他的儿子陈山。

  这是陈山的房间,他昨晚被陈山留下,喝酒喝到很晚,最后想来是陈山不知道怎么安排他,就把他扛到了自己的家里住一晚。

  陈山拉开窗帘,窗外是海,这还是一个海景房,唐海想起来了,这里是海景高档住宅区,这片地他们公司也入了一些款项的,当初唐海来这里考察过的。

  这里算海市房价比较高的地方了,对标中高收入人群,看来确实陈山混的不错。

  这时候,陈山回来了,他买了早饭放在客厅,推开自己的房间。

  然后看见唐海半长的头发凌乱地放下,垂在眼前,身上穿着他给换上的睡袍,气定神闲地靠在窗前,从他书架上取了一本德语书在那里看。

  听见陈山的动静,唐海从书里半抬起眼睛,他一脸冷漠“昨天我喝醉了,是你把我送到这来的”

  陈山玩世不恭地笑了笑,说“唐海哥哥,你昨晚可吐了我一身,你喝醉了可真折腾人。”

  唐海把书合上,听到“唐海哥哥”四个字后槽牙紧了紧,但是没说话,他把书放回书架上,冷淡地走到陈山面前“我衣服是你换的”

  陈山举起手一脸清白地说“唐海,我可没对你做什么,你吐的到处都是”

  唐海嫌弃地看了他一眼,问他“我衣服呢”

  陈山指了指外面沙发,说“昨晚送去干洗了,早上才拿回来的。”

  然后他来回张望了一下,问唐海“你这要走了吗不留下吃个早饭”

  唐海当没听见,问他“卫生间在哪我洗完澡换上衣服就走。”

  陈山指了指卫生间方向,笑得一脸好意“我早饭可特意开车去九江路那里最有名的一家排队买的,你真不留下了吃个早饭”

  唐海嫌弃地看了他一眼,他觉得这小子怪怪的,于是他说“我很忙,没你那么闲,好吗”

  说着拿起干洗好的衣服走进卫生间,陈山在外面没脸没皮地调侃“真的吗收保护费还打卡制啊要不你找个厂上班吧”

  卫生间里传来了淋浴的水声,陈山脸上玩世不恭的笑意淡了淡,他用舌头顶了顶后槽牙,心想,有意思。

  他想起昨晚唐海吐了一地,给唐海收拾完,坐在他跟前看他,本来是想走前占点便宜,可是手刚摸到唐海没防备的脸,唐海就颤了一下,脸皱了起来,他在睡梦里气若游丝地喊了一声什么,陈山没听清。

  于是,他低下头,把耳朵凑在他跟前听,他听到的是一声脆弱的“妈,救我”。

  刹那间,陈山的心就软了,他收起来了轻佻的心思,把唐海的长手长脚收进被子里,离开房间前摸了摸唐海睡梦里漂亮的脸,有些苦恼地看他,心想,唐海,你真是我命里注定的天魔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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