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节阅读 94_满江红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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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94

  你!”

  他皱了皱眉,将我的手拉出,心灰了一半,却被他握住。

  他叹了口气,摇头道:“陛下的手这样凉,还是先把手捂热,再去想那些吧!”

  我听了他这句话,心驰神**,对他低笑道:“我的手一直凉,你是不是就帮我捂一**呢?”

  他没答话,只是有些出神,似乎在想着什么。

  我呆呆的看着他,他无论何时,总是这么的让人神迷。

  过了一会,他看着我,对我说道:“陛下,臣说句你不**听的话,你不要生气!”

  我对他笑道:“你说什么我都**听!”

  他似乎是想好了言语,这才开口:“本朝自神宗皇帝变法以来,民间就多疾苦。更是有先帝,修艮岳,闹花石纲,弄得民生凋敝。陛下自**养在深**,汴京又是天下繁华所在,并不知百姓到底有多苦。臣**年时,家中尚有薄田,等到十六岁的时候,田也被人买了去,家中**儿老母,连饭都难吃上一顿。迫于生计,前去韩相公府上当佃户,幸得韩相公收留,全家才得以保全……”

  我有些不明白,他说的,和我说的,有关系么?

  听他继续说,心里想着,果然,韩肖胄对他的盘剥,造成了他的心理**影,我一看那老头子,就知道不是个好东西,肯定特苛刻!

  他略微低沉的声音响起,对我道:“国家用兵,日费千金,皆出于民脂民膏。兵荒过**,百姓流离失所,困苦不堪。天下未平,遭遇外敌,自然该奋起抵抗,不惜一切代价,将其击败!只是,若天下平定,两国**好,互不侵扰,又何须妄动干戈……”

  我心里有些不高兴了,还未等我说话,就听见他说道:“更何况,哪里有什么百战百胜?又有什么攻无不克?既然是用兵,自然有胜有负。臣虽为武将,可亦希望,有朝一日,陛下垂拱而治,德披天下,并非穷兵黩武,好大喜功,战火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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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

  我听了这两句话,心里更加有些不高兴了,一时没说话,想了想,对他笑道:“我来的路上,曾在新乡,看到你写的一篇题记,上面写着‘远涉夷荒,讨**巢穴’,又写着‘或如朝廷见念,赐予器甲,使之完备;颁降赏格,使人蒙恩,即当深入虏庭,缚贼主,喋**马前,尽**夷种’,还以为,你听到我这话,英雄又有用武之地,会欣喜万分呢!”

  他的手,僵了一僵,过了一会儿,才道:“那还是靖康初年,金兵入侵的时候,烧**抢掠,无恶不作,将帅无能,只知道逃跑,让金兵如入无人之境,肆意妄为,臣心中激愤所书!现在他们已在长城以北,蛮荒之地,慑服于陛下威名,不敢再犯,自然又不同了!”

  我不以为然,斩草不除根,后患无穷!

  应该带他去一同去燕京,再刺激刺激他!

  对他笑道:“这个好说,对了,这次前去燕京巡行,你陪我一起去吧?”

  他摇了摇头,神**间有些忧虑,道:“家母卧病在**,臣少年时便没了父**,鞠育训导,皆自家母。臣自从束发从军,未有一日,连年征讨,未有一日好好**奉过母**,现今**已六十多岁,病体**,一日甚似一日,臣想**奉在侧,以尽孝道。”

  我哦了一声,情绪继续低落,却听他说道:“陛下巡行燕京,又非战事,臣去不去,也没什么打紧。来日方长,也不差这么一会儿。”

  来日方长啊!这句话听得我心中甜丝丝的,特舒坦。

  他刚刚那些说我好大喜功,穷兵黩武什么的带来的不悦,也都被这一句话,冲的全没了影子。

  我还有很长很长的时间,和他耗下去,大宋也有很长很长的时间,和金,夏,蒙古,大理耗下去~!

  笑了笑,同他一道往回走,进到院中,随行的太监刚刚从东厢房退出,想必都收拾整齐了吧。

  虽然我很想他,不过他老娘病着,大概他也没什么心情。

  他没心情,我自然也没心情,只是,若我说,单单**着他**一晚,不知他会不会拒绝。

  到了门口,他对我温言道:“陛下早些歇息吧,臣要去探望母**,就不陪陛下了!”

  我点头,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堂屋。

  他究竟会和他老妈,说些什么?

  我想去听墙角。

  看了看周围,**卫都在院外,太监也很识趣的走掉了,我这种行为,不会被人发现。

  躲在他家窗下,有种做贼的甜蜜。

  听见两声咳嗽声,是岳母的。

  又听见他的声音响起,是问候他老妈的,不过是一些日常起居等事

  听见岳飞喂他母**吃**,一个说今天的**怎么这么苦,一个说良**苦口利于病。

  似乎也没啥特别的,我琢磨着,这外面也的确冷,还是回去**觉好了,却冷不丁听见岳飞的声音响起,有些慌**:“娘!你……你怎么了?孩儿做错了什么,你只管打,只管骂,别,别这样……”

  岳母的声音,幽然,带着心灰意冷:“你还问我怎么了?我只是觉得伤心……想不到,我养育多年的孩儿,终究,成了佞幸之辈……”

  噗通一声响起,不用看,也知道是他跪在了地上。

  我的心有些疼了起来,却听得岳飞的声音响起,带着决然:“娘,你教我的,从未敢忘!只是,孩儿封官,一不靠媚上,更不靠拍马,圣上公**分明,更不会因此便昏庸糊涂……”

  咳声又响起,只听得岳母的声音,更加低沉:“你……还是不肯和他断了么?”

  房中没有声音,我的心也揪到了一起。

  腿都酸疼,风更是猛烈,却听见岳飞的声音,终于响起:“母**教导,要言必信,行必果。我既答应了他,就不会出尔反尔。”

  心放下那么一点点,却听的岳母的咳嗽声再次响起,更加剧烈。

  咳得我都不忍心,心想岳飞也真是,**奉阳违不就行了,干嘛要和一老太太那么较真?

  似乎听得岳飞又低声说了两句,声音不大,我听得不清楚,岳母也低声说了几句,声音更低,我更加听不到,急的团团转,却猛然听见一个清脆的耳光声响起,自然,是岳飞被扇了耳光。

  岳母的声音,即刻拔高,语气也激烈无比:“张相公被罢官,难道不是因为你?京中牵连数百人,难道不是因为此事?还有,他如今这么着大张旗鼓跑来,难道不是因为你?不是佞幸,呵!你不想当,难道就不是?”

  却未听见岳飞说任何话,我有些忍不住了,被冻得想打喷嚏,**悄悄的回去,却不料走的时候,踩到了个什么东西,啪的一声,脚下的东西碎了。

  房中猛然传来喝问:“什么人?”

  窗户嘎吱一声被推开,岳飞站在窗前。

  我面**尴尬,不知是该笑,还是该哭,只得讷讷的道:“我……我出来走走……”

  听见房中,岳母的声音带着怒意传来:“陛下圣明?圣明天子跑来毫无体统的躲在墙根下**听?岳飞,你还真是,我教出来的好儿子!”

  我转身进了堂屋,岳母眼圈泛红,脸上还挂着泪痕,我看得有些心中发**,却也无可奈何,只得对岳母陪笑道:“岳老**人,那个……不是这样,这……我和他好,同个人品质又无关,怎么能说的那么难听,佞幸昏君的?更何况,我只喜**他,又不会**……”

  还未等我说完,岳母便一张脸涨得紫红,挣扎着从**上坐起,对我怒目相视,一只手抬起,拿着颤抖的指着我,连说了两三个“你,你,你!”便双眼一闭,昏了过去。

  这下子,我被吓得不轻,连忙冲出屋外,朝着守在院口的**卫大喊:太医,快,快去叫太医!

  孙太医尚未到来,我便听到了更加可怕的声音。

  是岳飞的,那句喊声,撕心裂肺而又让我胆颤之至。

  他喊得是:“娘——!”

  声音刺破**空,凄厉之余,带着悔恨**加。

  我脚有些哆嗦的踏进门,却看见岳飞,**着他的母**,半跪在地上,岳母双眼紧闭,岳飞的泪,一滴滴的止不住的往下掉,我颤抖的,伸出手去,探向岳母的鼻息。

  没有气了……

  母丧

  我这次是彻底的呆住了,全然不知该如何是好,看着岳飞的泪,一滴接一滴的往下落,我的脑袋,也被这泪,混成了浆糊,根本转不动,呆呆的站在一旁。

  孙太医转眼就到,伸手探了探岳母的鼻息,又接着号了号脉,随即他的手伸到了岳母的脖子静脉**。

  我提心吊胆,根本不敢去看岳飞,只看着孙太医的神**。

  孙太医眉头微蹙,好像在思考什么难题一般。

  岳飞此刻已经将岳母放开,只是****的抓着孙太医的另一只胳膊,手无法控制的在颤抖。

  外面的人,陆陆续续的进来,我全然不知哪些人来了,哪些人没来。

  还是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率先响起,是秦桧在一旁开口:“孙太医,出了什么事?”

  孙太医根本不答,又将岳母的眼皮翻开看了看,最后将岳母的口掰开,终于咦了一声。

  岳飞已经话不成句,哽咽难以出声,说了几次,都只有断断续续的几个音符,根本无法说全一句话。

  我直到此刻,才能够问出一句:“还有救没有?”

  孙太医更没抬头,只用他平缓的声音说道:“都断气了,当然没救了!”

  孙太医话音尚未落下,便看见岳飞,伏在了岳母的尸体上。

  房中很静,没有任何声音,只听见低沉的,呜咽的声音响起。

  知道他在极力的控制,不让自己过于失态,却根本心情激**,难以自控。

  发生了这种事情,我更不知该说什么好,自己牵扯其中,若仔细追究起来,恐怕我就是元凶。

  有些艰难,却也要开口:“鹏举……”

  话尚未说完,便见他抬起头来,眼中还有泪花,神**呆滞,对着我,直挺挺的连磕了三个响头,道:“陛下,臣不想见任何人,请你回去!”

  这句话,犹如五雷轰顶,在我头顶炸开,将我的三魂七魄,都炸的粉碎。

  呆呆的站在原**,不知是该依照他的话离开,还是该继续站着。

  却听见孙太医独自嘀嘀咕咕:“奇怪,我刚刚晚上出去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这样了?一定是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让我再仔细看看……”

  孙太医一面说,一面伸出手,**将岳飞从尸体旁拉开。

  却不想孙太医的手尚未碰到岳母的尸身,便被岳飞猛然捉住丢开老远,一声低沉的怒吼声响起:“别碰我娘!”

  哗啦一声,孙太医跌倒在地,随即站起,哼了一声,一甩袖子,出了正屋。

  屋中仅剩一盏油灯,随着风忽明忽灭,偶尔远**传来的狗叫声,混着岳飞低声发出的呜咽之声,凄冷万分。

  秦桧此刻在我耳边,低声说了句什么,我置若罔闻,只想着刚刚他对孙太医的态度。

  自然是迁怒,那他心中,对我,恐怕更是恨之入骨。

  只觉得浑身冰凉,怎么会弄成这样,我从未想过,竟是这种结局。

  又看见秦桧上前,对岳飞说了两句,秦桧说的什么,我听见了,脑袋却根本无法反应,只看见岳飞抬起头看着我,脸上满是泪痕,眼圈红肿,**唇动了动,却什么话也没说出来。

  我愣愣的看着他,我不知道我现在,是个什么神情,我只知道,这次,我是彻底完蛋了!

  终于,看见他喉头抖动了数下,听见他的声音,带着些决绝响起:“陛下,你请回吧!”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那间房子的,似乎是被秦桧,半拉半推的走了出去,站在门口,看向里面,岳飞背对着我,我只看见他弓着身子,伏在岳母的尸体上,背部不停的**搐,显然是内心痛苦至极。

  根本没回到东厢房,在外面站了半**,看着进进出出的人,忙碌不停,白**的帘幕,一点点的挂起,仿佛黑**中飘**的魂一般。

  我身旁似乎一直跟着一个人,却并不知道那是谁,我只知道,我来来回回,不停的说着三个字: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喧闹声响起,我紧紧的攥着一旁那人的手,指甲都要掐进**中。

  直到旁边的人,低低的唤了一声:“陛下~!”

  我转过头去,看清楚了旁边的人,白的有些泛青的脸,高高的眉弓下,是深不见底的眼。

  秦桧道:“人**不能复生,岳飞老母已六十多岁,即便无今日之事,恐怕亦活不了多久,陛下不必过于悲伤!”

  摇头,不,他不明白,他根本不知道究竟都发生了些什么事情,他不明白,那人,是被我一句话给气过去的。

  他更不明白,岳飞恐怕从此之后,都不会再和我,像以前那样了。

  一道深深的鸿沟,隔在了我和他之间,任凭你有天大的本事,都无法再跨越了。

  惨淡一笑,对秦桧摇头:“你不明白的……若是你的母**,被朕害**,你恐怕……”

  我的话尚未说完,便被秦桧打断,秦桧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生**,更有些许**冷:“陛下忘记了罢?当年杜充兵变,陛下躲在臣家中。何止是臣的母**?臣的父母**儿,家中奴仆,都为陛下而**!臣何曾对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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