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你绝对值得更好的。”
这些话程làng不知道说过多少回，嘴皮子都快磨破了，沈向晖是这么回答的：
“我知道。”
“OKOK”
“无所谓啊，我脾气好。”
“我觉得你好。”
“没兴趣。”
程làng不是不懂事，不是不知道避嫌，不是不知道占着人家的好处却不给人家甜头有多么无耻下流，关键是沈向晖就像那狗皮膏药，好粘不好揭。
每次程làng和他发完脾气，过不了一天，他就像没事儿人一样，又打电话给他，或者来学校找他。瞪着他那双无怨无悔的下三白眼睛，异常执着。
他就掐准了程làng的脉，程làng心软，程làng没圈里朋友，只要他一伏低变软，程làng就拿他没辙，甭管程làng有多烦。
沈向晖有一次喝多了，也曾口吐真言：“程làng，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你吗？”
程làng都不问回去，因为不想知道原因，也知道他不问沈向晖自会往下说。
“因为你特实在，从来不占我便宜。”
程làng有点意外，居然不是因为颜值。不过沈向晖说的倒也是真的，他程làng任何时候离开沈向晖，都可以问心无愧地说：“我没占过他物质上任何便宜。”两人相处，一直都是AA制模式。
沈向晖拄着酒瓶死死地盯着他，神情特别严肃：“还因为你真诚，从来不欺骗我。”
程làng眼睛慢慢上翻，“我对你撒过谎。”
“无所谓，”沈向晖皱着眉头，“我知道怎么回事。”
程làng看着这人，心里想，你知道什么啊你？我这摊买卖，你肯定是别想赚到一毛钱，搞不好还得亏本。
人心都是肉长的，沈向晖对程làng这么一心一意，程làng也不是没感动过。
和张健分手后，他最难受最绝望最醉生梦死的那段日子，他有想过沈向晖。
不是谈恋爱，而是怎么说，借力也好，补偿也罢，他想要给沈向晖一些温存。
有一次他去了沈向晖的房子，沈向晖给他做了顿极难吃的午餐。吃完饭俩人在一个房间里休息，程làng躺在大chuáng上，沈向晖斜倚在沙发上。
程làng心里痛苦极了，没着没落的，迫切需要一个支点。他看着沈向晖，这家伙拿着本杂志在那儿装相，根本不往自己这边瞅。
程làng盯着他“专注”的神情，黝黑的脖子和胳膊，看着他修长的腿，gān净的白袜子，挣扎了不到一分钟，彻底放弃。
“喝水吗？”
“不喝。”
程làng盯着天花板，陷入一种极度冷静的状态。
程làng后来想过，如果那天，沈向晖真的就扑过来，自己会作何选择？是闭着眼睛笑纳还是一把推开？毕竟那时痛苦的感觉是那么真实，但他左思右想，觉得自己还是做不到。
沈向晖其实一点都不笨，他真的什么都知道。
可程làng搞不懂，这样子相处，到底能有多少快乐？他真的不懂。
子非鱼，安知鱼之乐？所以可能他也不懂沈向晖。
因为这件事，他有时烦躁归烦躁，多多少少对沈向晖还是多了几分亲近。毕竟沈大少人品还是过关的。
那之后，程làng前后在网上约了三次419。他谁都没说过，经历过了，感觉到了没意思，也就放下了。
其中一个技巧很高，非常饥渴，让程làng印象深刻，可惜还是不想再约第二次。
程làng的视线被一堆花花绿绿的荧光道具吸引，他买了几根荧光棒，分给沈向晖。
二人入场，从背后看，也挺登对的。
演唱会嘛，不管谁唱，只要你不是这人的黑，置身于那种迷离斑驳的气氛中，听着旖旎动人的旋律，随着情绪高涨的观众集体哼唱，都是件挺HAPPY的事。
程làng很投入，在听歌的过程中，有过几次断片儿，想起李泊桥。
如果他在，该有多好。他想象自己被李泊桥圈在臂弯里，看到动情处，两人视线纠缠，嘴唇凑到一起；或者他搂着李泊桥的腰，两人跟着前后左右的人一起摇晃，慢慢握住彼此的手，十指jiāo叉。
他静静地听，默默地想。身边站着的沈向晖，一半目光在舞台上，一半投向他。
周华健带着他一惯的笑容，从容走上舞台。
“亲爱的歌迷朋友们，你们有想我吗？”
“有！”程làng一下子激动起来，跟着人cháo大声表白爱豆。
这个眼睛明亮的男人，看起来还是那么年轻、有活力，声线稳定，宝刀不老。
程làng努力踮起脚尖，想要看得再清楚一些。他目光热忱，充满感情，听到感慨处，忍不住偏头：“太好听了。”
然而当他看到沈向晖正在拿手机拍他，旋即扭过头去。
心情受到一点点影响，倒也没太在意，听歌听歌。
气氛真好，全场大合唱，程làng自己也忍不住拍了一张舞台照，发到朋友圈，配文：亲亲我的宝贝，一如既往地好听。
没一会儿，底下出现一句留言：“程làng你在哪个方位？”是赵昱留的。
沈向晖这个得瑟鬼，已经发了好几条，居然还凑热闹地在程làng朋友圈下回复赵昱：“程làng在我旁边。”
赵昱回复了个抠鼻表情，沈向晖回了个胜利手势。
石全两口子也晒了现场视频，灯光炫目，梦幻般的视觉体验，可以看出来现场很嗨。
李泊桥坐在黑暗中，刷着朋友圈，目光在沈向晖发的一段视频上滞住。
背景音乐是周华健的《亲亲我的宝贝》，唱得深情热烈，程làng在视频中目不转睛地盯着舞台，手里挥着荧光棒。他眼神明亮虔诚，脸上光影变幻，忽然转头看向镜头，说“太好听了”，视频定格在程làng兴奋、快乐的小脸上。
李泊桥一遍遍地看，将他年轻美好的面容镌刻在心底，无声凝望，默默抚摸，在头脑中亲吻千万遍。
程làng，程làng！程là
确实“太好听了”。程làng，你也是我心中的宝贝，你知道吗？
李泊桥忍不住伸手握住自己，慢慢阖上眼睛。
听完了周华健，演唱会基本已到尾声，程làng想走了，沈向晖却有点恋恋不舍，这气氛真的太好，他不想走，不想和程làng分开。
程làng看他的表情，就继续陪在原地。等到演唱会散场的时候，已过了午夜。整个场馆门外，人山人海，路难行车难打，地铁已经歇工了。
两人被人群簇拥着，一边留神自己的包，一边挪着小步，人太多，还限流，只能guī速行进。
刚走上主街，迎面驶来一辆车，大灯开得好不耀眼，两人忍不住皱眉。
“沈向晖，程làng，上车！”
是赵昱，两人顾不得许多，拖着疲惫的双腿急速拉开车门。
一上车，沈向晖就死喊：“赵昱，救星啊！给力！！”
车里还坐着石全和丁其安，彼此打了招呼，就热闹攀谈起来。
石全问：“赵昱，裴青呢？”
“跟她闺蜜车走了。”其实是因为赵昱要带石全两口子。
丁其安问沈向晖：“看到马川了吗？”
“没，”沈向晖说，“马川也来了？没看他发圈么！”
石全歪了下嘴角：“马宁是张惠妹脑残迷弟，他会不来？”
赵昱见缝插针，手忙脚乱不忘搭茬儿：“操，圈里人都他妈凑齐了，就给票的人没来。”
程làng面色一变。
丁其安说：“李泊桥还看演唱会啊？”
赵昱冷笑：“瞧不起人不是，他歌唱得才好呢。”
“看车，”沈向晖说。
程làng掏出手机，不停刷着朋友圈动态，彩虹圆转了一圈又一圈，刷出了马宁，刷出了汪文宇，就是刷不出——李泊桥。
什么都没有，哪怕是一条广告。
程làng低头盯着手机，半天才抬起头来。
汽车早已驶上高架，车厢里一片沉默，石全和丁其安互相靠着头休息，沈向晖看程làng抬头，朝他一笑：“困了吗？”
困了吗？程làng用食指顶了下镜框，似曾相识的一句话，但是感觉完全不对。他不困，他只是......更清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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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话程làng不知道说过多少回，嘴皮子都快磨破了，沈向晖是这么回答的：
“我知道。”
“OKOK”
“无所谓啊，我脾气好。”
“我觉得你好。”
“没兴趣。”
程làng不是不懂事，不是不知道避嫌，不是不知道占着人家的好处却不给人家甜头有多么无耻下流，关键是沈向晖就像那狗皮膏药，好粘不好揭。
每次程làng和他发完脾气，过不了一天，他就像没事儿人一样，又打电话给他，或者来学校找他。瞪着他那双无怨无悔的下三白眼睛，异常执着。
他就掐准了程làng的脉，程làng心软，程làng没圈里朋友，只要他一伏低变软，程làng就拿他没辙，甭管程làng有多烦。
沈向晖有一次喝多了，也曾口吐真言：“程làng，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你吗？”
程làng都不问回去，因为不想知道原因，也知道他不问沈向晖自会往下说。
“因为你特实在，从来不占我便宜。”
程làng有点意外，居然不是因为颜值。不过沈向晖说的倒也是真的，他程làng任何时候离开沈向晖，都可以问心无愧地说：“我没占过他物质上任何便宜。”两人相处，一直都是AA制模式。
沈向晖拄着酒瓶死死地盯着他，神情特别严肃：“还因为你真诚，从来不欺骗我。”
程làng眼睛慢慢上翻，“我对你撒过谎。”
“无所谓，”沈向晖皱着眉头，“我知道怎么回事。”
程làng看着这人，心里想，你知道什么啊你？我这摊买卖，你肯定是别想赚到一毛钱，搞不好还得亏本。
人心都是肉长的，沈向晖对程làng这么一心一意，程làng也不是没感动过。
和张健分手后，他最难受最绝望最醉生梦死的那段日子，他有想过沈向晖。
不是谈恋爱，而是怎么说，借力也好，补偿也罢，他想要给沈向晖一些温存。
有一次他去了沈向晖的房子，沈向晖给他做了顿极难吃的午餐。吃完饭俩人在一个房间里休息，程làng躺在大chuáng上，沈向晖斜倚在沙发上。
程làng心里痛苦极了，没着没落的，迫切需要一个支点。他看着沈向晖，这家伙拿着本杂志在那儿装相，根本不往自己这边瞅。
程làng盯着他“专注”的神情，黝黑的脖子和胳膊，看着他修长的腿，gān净的白袜子，挣扎了不到一分钟，彻底放弃。
“喝水吗？”
“不喝。”
程làng盯着天花板，陷入一种极度冷静的状态。
程làng后来想过，如果那天，沈向晖真的就扑过来，自己会作何选择？是闭着眼睛笑纳还是一把推开？毕竟那时痛苦的感觉是那么真实，但他左思右想，觉得自己还是做不到。
沈向晖其实一点都不笨，他真的什么都知道。
可程làng搞不懂，这样子相处，到底能有多少快乐？他真的不懂。
子非鱼，安知鱼之乐？所以可能他也不懂沈向晖。
因为这件事，他有时烦躁归烦躁，多多少少对沈向晖还是多了几分亲近。毕竟沈大少人品还是过关的。
那之后，程làng前后在网上约了三次419。他谁都没说过，经历过了，感觉到了没意思，也就放下了。
其中一个技巧很高，非常饥渴，让程làng印象深刻，可惜还是不想再约第二次。
程làng的视线被一堆花花绿绿的荧光道具吸引，他买了几根荧光棒，分给沈向晖。
二人入场，从背后看，也挺登对的。
演唱会嘛，不管谁唱，只要你不是这人的黑，置身于那种迷离斑驳的气氛中，听着旖旎动人的旋律，随着情绪高涨的观众集体哼唱，都是件挺HAPPY的事。
程làng很投入，在听歌的过程中，有过几次断片儿，想起李泊桥。
如果他在，该有多好。他想象自己被李泊桥圈在臂弯里，看到动情处，两人视线纠缠，嘴唇凑到一起；或者他搂着李泊桥的腰，两人跟着前后左右的人一起摇晃，慢慢握住彼此的手，十指jiāo叉。
他静静地听，默默地想。身边站着的沈向晖，一半目光在舞台上，一半投向他。
周华健带着他一惯的笑容，从容走上舞台。
“亲爱的歌迷朋友们，你们有想我吗？”
“有！”程làng一下子激动起来，跟着人cháo大声表白爱豆。
这个眼睛明亮的男人，看起来还是那么年轻、有活力，声线稳定，宝刀不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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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当他看到沈向晖正在拿手机拍他，旋即扭过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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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氛真好，全场大合唱，程làng自己也忍不住拍了一张舞台照，发到朋友圈，配文：亲亲我的宝贝，一如既往地好听。
没一会儿，底下出现一句留言：“程làng你在哪个方位？”是赵昱留的。
沈向晖这个得瑟鬼，已经发了好几条，居然还凑热闹地在程làng朋友圈下回复赵昱：“程làng在我旁边。”
赵昱回复了个抠鼻表情，沈向晖回了个胜利手势。
石全两口子也晒了现场视频，灯光炫目，梦幻般的视觉体验，可以看出来现场很嗨。
李泊桥坐在黑暗中，刷着朋友圈，目光在沈向晖发的一段视频上滞住。
背景音乐是周华健的《亲亲我的宝贝》，唱得深情热烈，程làng在视频中目不转睛地盯着舞台，手里挥着荧光棒。他眼神明亮虔诚，脸上光影变幻，忽然转头看向镜头，说“太好听了”，视频定格在程làng兴奋、快乐的小脸上。
李泊桥一遍遍地看，将他年轻美好的面容镌刻在心底，无声凝望，默默抚摸，在头脑中亲吻千万遍。
程làng，程làng！程là
确实“太好听了”。程làng，你也是我心中的宝贝，你知道吗？
李泊桥忍不住伸手握住自己，慢慢阖上眼睛。
听完了周华健，演唱会基本已到尾声，程làng想走了，沈向晖却有点恋恋不舍，这气氛真的太好，他不想走，不想和程làng分开。
程làng看他的表情，就继续陪在原地。等到演唱会散场的时候，已过了午夜。整个场馆门外，人山人海，路难行车难打，地铁已经歇工了。
两人被人群簇拥着，一边留神自己的包，一边挪着小步，人太多，还限流，只能guī速行进。
刚走上主街，迎面驶来一辆车，大灯开得好不耀眼，两人忍不住皱眉。
“沈向晖，程làng，上车！”
是赵昱，两人顾不得许多，拖着疲惫的双腿急速拉开车门。
一上车，沈向晖就死喊：“赵昱，救星啊！给力！！”
车里还坐着石全和丁其安，彼此打了招呼，就热闹攀谈起来。
石全问：“赵昱，裴青呢？”
“跟她闺蜜车走了。”其实是因为赵昱要带石全两口子。
丁其安问沈向晖：“看到马川了吗？”
“没，”沈向晖说，“马川也来了？没看他发圈么！”
石全歪了下嘴角：“马宁是张惠妹脑残迷弟，他会不来？”
赵昱见缝插针，手忙脚乱不忘搭茬儿：“操，圈里人都他妈凑齐了，就给票的人没来。”
程làng面色一变。
丁其安说：“李泊桥还看演唱会啊？”
赵昱冷笑：“瞧不起人不是，他歌唱得才好呢。”
“看车，”沈向晖说。
程làng掏出手机，不停刷着朋友圈动态，彩虹圆转了一圈又一圈，刷出了马宁，刷出了汪文宇，就是刷不出——李泊桥。
什么都没有，哪怕是一条广告。
程làng低头盯着手机，半天才抬起头来。
汽车早已驶上高架，车厢里一片沉默，石全和丁其安互相靠着头休息，沈向晖看程làng抬头，朝他一笑：“困了吗？”
困了吗？程làng用食指顶了下镜框，似曾相识的一句话，但是感觉完全不对。他不困，他只是......更清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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