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降祥瑞_红楼之云阳郡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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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降祥瑞

  距离舒青霭丢荷包的风波过去没多久,上京城里突然出了一件奇事。

  一直醉心种花打铁做手工的熙宁帝不知怎的突然起了兴致,要去扶桑国的驿馆里看一看。

  皇帝出宫不是大事,可皇帝要去一个别国的驿馆里,却不是小事了。

  熙宁帝不愧是熙宁帝,他不仅突然起了心思,还立刻付诸行动,拉着建安伯就来了个便装出宫。等出了宫门,又叫人去鸿胪寺喊了谢规一同前往。

  鸿胪寺的人只知圣上把谢规叫走了,猜测他可能是要问谢规关于扶桑国来使的事,却没想到圣上没把人叫到宫里,却叫到了驿馆里。

  熙宁帝出宫时,除了建安伯,就只带了一个御前亲随侍卫。谢规紧跟在熙宁帝身侧,颇有些紧张。

  熙宁帝却笑了笑,道:“朕……我是谢少卿下面的人,听闻这扶桑国的驿馆里有些奇花,因此特来一看。”

  谢规和建安伯对视一眼,心知皇帝这是在告诉他们,自己是微服出宫的,待会可不能暴露了他的身份。

  事实上,等进了扶桑国的驿馆,熙宁帝就和建安伯直奔着庭院而去。谢规一边和扶桑国的来使交谈着,一边暗中注意着熙宁帝身边的动静。

  扶桑国的使者虽觉得谢少卿口中的两位下属有些过于贵气了,尤其是打头的那个,虽然浑身穿着不显,仔细看却有一股掩盖不住的矜贵气。但听谢少卿道“两位下属对扶桑国颇有研究,又因好奇扶桑国的风土人情,因此才跟着一起来驿馆看看”,便也不再多想。

  虽不多想,仍是叽里呱啦和自己人抱怨了一通,说这两人招呼都不打一声,太过无礼了。

  谢规虽听不懂对方的鸟语,但他一见对方看着熙宁帝和建安伯,便知他们对熙宁帝和建安伯颇有微词。他当即在心里冷笑了几声,并不多言。

  反倒是建安伯,虽是被熙宁帝喊着稀里糊涂出了宫,又稀里糊涂进了扶桑国的驿馆。但他年轻时四处跑,也和扶桑国的商人有过来往,虽然不太会说扶桑国的话,却能听懂一点点。

  这会他虽是在庭院里和熙宁帝一起看花,实际却把那几个扶桑国人说的话听进去了。

  因着一开始熙宁帝说了要隐藏身份,他也不好自我暴露,便装作没听到,只是在心里暗骂,圣上亲临你这小小的驿馆,是纡尊降贵了,难道还要舔着脸跟你们卖乖?扶桑小国,倒是好大的口气。再说了,你扶桑人在上京城做的那些事,真当大家都不知道?

  一时又有些庆幸,还好圣上还没召见这些来使,不然今天肯定隐藏不住身份了。

  一边暗骂扶桑国的人轻狂,另一边,建安伯颇有些头疼地看着熙宁帝。

  “我说柱子,这绣球花,你那宫……拉弓射箭的院子不是有好多吗?有啥稀奇的?”

  熙宁帝却摇了摇头,道:“剪子啊,你不懂,你仔细看看,这绣球跟我那的和你那的不太一样,这可是重瓣的。”

  建安伯把主子叫柱子,熙宁帝也有样学样,取了建安伯爵位第一个字喊他剪子。两个人竟然都不觉得这称呼怪怪的,还对着庭院中的重瓣绣球你一言我一语的热烈讨论。

  一边讨论,熙宁帝还转过身问扶桑国的人:“这花在你们扶桑,可是叫什么□□花的?”

  扶桑国的使者虽不满他二人先前的无礼,但顾忌着谢少卿,只得不情不愿开了口:“阁下所言甚是,あじさいはな就是你们上京说的绣球花。”

  熙宁帝虽然不知道扶桑使者话中突然叽里呱啦说了些什么,却从他们的口吻中猜出了,这确实是扶桑国的□□花。

  他和建安伯本就爱花,平日里更是爱捣鼓些不常见的花。按理说,这个季节,绣球花都开尽了,可在眼前的庭院里,却依然有两株□□花盛开着。

  正是因为听说扶桑国从国土东北带了几株□□花来,他才起了悄悄出宫的心思。

  他晾了扶桑国的人好几天,此时再不来看花,估计花都要谢了。

  扶桑国的人不知眼前这位不停问问题的中年男子就是把他们晾在驿馆的熙宁帝,见他一会问问□□花,一会问问桔梗,似是对这些花木很感兴趣,便有些骄傲和得意。

  正巧现在是桔梗的花期,那几株桔梗花开的正好。水蓝色的花瓣向上舒展,六个花瓣尖微微上翘,颇有些少女般的灵动。

  熙宁帝瞧着喜欢,问建安伯:“剪子你来看一看,这花你能种出来吗?”

  建安伯正要摇头,熙宁帝又说了:“种出来了,我那里的好东西随你挑。”

  建安伯一听,动摇了。

  他本来想着,如果要种这什么桔梗花,就得经常往驿馆里跑了,然而他实在对这扶桑国的人没好感。说起原因,就是扶桑国的男人和女人不符合他的审美。

  其实,建安伯也是个看脸的,这点舒青霭倒是遗传了他。

  不过熙宁帝既然说了有赏,想到他宫里那一窝一窝的好东西,建安伯又有些心动。

  宫里的东西自然好,攒起来给女儿做嫁妆,倍有面子。

  这么一想,他便乐呵乐呵地应了。

  他拉着扶桑国的使者认真研究桔梗花,熙宁帝却不再看花,抬起脚步在庭院里转了转。谢规见熙宁帝起身,连忙跟了过去。

  扶桑驿馆的庭院是按照扶桑国内的庭院建造的,除了屋子一应用木头建成,庭院里更是栽种了好些花木。庭院中又有一处小虹桥,小虹桥下是一方池塘,池塘又与外院水池相连。这时节庭院中的荷叶已经有了些许枯萎之象,只有一簇簇铜钱草依然绿意盎然地浮在水面。

  熙宁帝走了一圈,又站在小虹桥上俯瞰池中水草。他正看着,突然水中有了几声异动。

  谢规忙近前了些,站在熙宁帝身侧,一手按住了腰间的短刀。

  却见池中一只巨大的乌龟冒了头。

  更妙的是,那乌龟的头竟然是朝着熙宁帝的。

  乌龟伸出头又缩了回去,如此三次,看着竟然像在对熙宁帝作揖。

  熙宁帝愣住了,谢规一撩衣摆,当即就跪了。

  “天降祥瑞,圣上万福!”

  他也不多说什么圣上大德,国运昌隆之类的吉祥话,只高呼了一声圣上万福。

  建安伯和扶桑国的使者闻言赶忙上前,可他们刚一走近,那大乌龟竟然溜了。

  建安伯也跟侄儿一样,立马跪了。只不过他嘴巧,又和熙宁帝相熟,当下吉祥话就跟不要钱似的一箩筐一箩筐往外蹦。话里话外更是把熙宁帝吹的天上有地上无,好像熙宁帝是神仙转世一样。

  扶桑国的人早在听到谢规喊圣上万福的时候,就知道原来这个无礼的中年男子竟然就是熙宁帝。他们顾不上多想,忙跟着建安伯一起跪了。

  所有人都乌泱乌泱跪了一地,熙宁帝心情大好,一边喊众人起,一边又似不经意地问:“这里怎么会有一只大鼋?”

  扶桑国的人道他们从来不知这驿馆里竟然有乌龟,也从未见过这只乌龟。

  建安伯略一沉思,却道:“从前听人说起过,这驿馆所在原是一处庙宇。那庙里本有一只千年的大鼋,受了佛祖感化在庙里生活了上千年。可等到庙塌了,都没人见过那只大鼋。没想到今日圣上亲临,这大鼋竟然出来向圣上作揖了。”

  建安伯一边说,一边又跪了:“圣上洪福齐天,德感天地!圣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你这马屁精。”熙宁帝笑骂了一声,龙颜大悦。

  他虽然更爱种花打铁,不爱像太上皇一样没事就折腾臣下,一会让他们去五台山拜佛,一会又让他们寻些得道高僧。但他毕竟也是皇帝。

  没有皇帝不爱听好听的话,况且传说中千年的大鼋见着他不仅冒头了,还对着他作揖了,这可是太上皇和其它的先祖们都没遇到的稀奇事。

  熙宁帝很高兴,看扶桑国的使者也顺眼多了,又兼马屁精建安伯好话说了一箩筐。等到回到宫里,他嘴角的笑都没停过。

  虽然做皇帝的最忌将情绪表露人前,但传言中的千年大鼋不仅出现了,还给熙宁帝作揖了这事实在太大了。大到熙宁帝人还没出驿馆,外面的人就全知道了。

  街头百姓跪了一地,全部都山呼万岁,人人都道熙宁帝是千年难遇的明君。

  听到千年一遇,熙宁帝颇觉得有些好笑。

  俞家坐稳江山才一百多年,哪来的千年一遇。但百姓们这话虽然夸张了些,却让他心中舒坦。

  至于谁心里不舒坦,他可就顾不上了。

  熙宁帝刚回宫,宫里所有的皇子都来贺喜了,皇子们各个都捧着他,直把他吹的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等到第二日上朝,雪花般的奏疏送上来,朝臣们更是在殿中山呼万岁。

  朝臣们各个舌灿生莲,文臣们嘴皮子比建安伯还溜,引经据典,溢美之词不断。熙宁帝听的龙心大悦,不仅提出两日后在宫中摆宴款待扶桑国来使,更是当场给谢规升了官,任命他为鸿胪寺卿。

  满朝哗然,从从五品的鸿胪少卿到正四品的鸿胪寺卿,谢规只用了半年。

  众人一时又是羡慕又是酸,但又不敢在熙宁帝的兴头上惹他不快。只能在心里酸几句,谁让人家命好,天降祥瑞的时候正好陪在熙宁帝身边。

  可还没等他们心里的酸劲过去,朝中有人弹劾谢规了。

  理由是,所谓的天降祥瑞其实是人为的,而在中间动了手脚的,是谢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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